香港行政长官李家超于10月25日发表《2023年施政报告》，也是其在任内的第二份施政报告。当中针对发展成为「区域知识产权贸易中心」的部分，提出了推行「专利盒」（Patent Box）的税务优惠议案，预计2024年上半年向香港立法会提交法例修订建议，对由专利所产生的合资格利润的税率，由现时16.5%减至5%，以鼓励更多创科研发、转化应用及商品化。[1]目前实行专利盒政策的多为欧洲国家，在亚洲地区并不多，像是中国、日本、韩国等专利大国都没有采取这项措施。究竟专利盒对于鼓励研发创新及专利商品化有没有实际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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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利盒制度（也称为知识产权盒制度，IP Box）对因知识产权所产出之收入提供较低的税率。最常见的符合条件的知识产权类型是专利和软件著作权。根据专利盒制度，来自知识产权的收入可以包括特许权使用费、授权费、知识产权销售收益、包含知识产权的商品和服务的销售以及专利侵权损害赔偿金。不过，每一个施行专利盒的国家规定都不太一样，有些国家并不涵盖软件、有些则不包括知识产权销售收益及损害赔偿金。

专利盒政策通常是鼓励和吸引本地研发、激励企业在该国取得知识产权、并将知识产权商品化，以达刺激经济及活化技术的目的。然而，专利盒可能会为税收制度带来另一层复杂性，也有一些研究质疑专利盒是否真的能有效推动创新。

在2015年的时候，经合组织 (OECD) 国家商定了所谓的知识产权制度修改连结法，作为经合组织税基侵蚀和利润移转（BEPS）行动计划第五项行动的一部分[2]。修改后的连结法限制了合格知识产权资产的范围，并要求研发支出、知识产权资产和知识产权收入之间存在地理连结。为了要符合这种连结方法，以前不符合规定的国家在过去几年间不是废除了，就是修改了其专利盒制度。

许多不施行专利盒政策的国家会提供额外的研发奖励措施，如政府直接支持补助、研发税收抵或研发资产加速折旧等等。

欧洲专利盒2023盘点

目前，27个欧盟成员国中有 13 个实施了专利盒制度，包括比利时、塞浦路斯、法国、匈牙利、爱尔兰、立陶宛、卢森堡、马耳他、荷兰、波兰、葡萄牙、斯洛伐克和西班牙。而非欧盟成员的欧洲国家则有阿尔巴尼亚、塞尔维亚、瑞士、土耳其及英国。

专利盒制度提供的减税幅度从马耳他的 1.75% 到斯洛伐克的 10.5%。

意大利于 2021 年废除了专利盒，转而实施 230% 的研发相关成本扣除。这代表着从基于收入的福利（专利盒）到专注于投资或支出的福利（加值扣除）的转变；而圣马力诺则是欧洲最近一个于 2022 年废除两项知识产权补助制度的国家。

在专利盒制度下，欧洲税率最优惠的是马耳他，只有1.75%；如果将其法定企业所得税税率35%考虑进去，优惠更是惊人，两者差距高达33.25%。而葡萄牙则是于2022年将专利收入的企业所得税免税额从50%提高到85%，并将免税范围扩大到软件著作权收入。

表1. 欧洲专利盒制度盘点（2023年7月）

备注：
(a)「其他」指非显而易见、有用且新颖的知识产权资产。只适用于中小型企业。
(b) 西班牙地区之「巴斯克地区」和「纳瓦拉」有独立的公司税，因此有独立的知识产权制度。
(c) 瑞士于2020年在州层级 (cantonal level) 引进了专利盒制度，对在瑞士开发的专利和类似权利的收入最高可减免 90% 的税基。各州可以选择较低的削减幅度。
(d) 土耳其有第二个知识产权制度，允许对在土耳其技术开发区进行的研发活动产生的合格知识产权收入进行全额减税（有效税率为 0%）。

数据源：OECD, Dataset Intellectual Property Regimes; Bloomberg Tax, "Country Guide;" PwC, "Tax Summaries;" EY, "Worldwide R&D Incentives Reference Guide 2022;" and OECD, “Tax Database: Table II.1. Statutory corporate income tax rate,” https://stats.oecd.org/Index.aspx?DataSetCode=TABLE_II1., Patent Box Regimes in Europe, 2023, Alex Mengden, August 8, 2023

英国专利盒制度成效统计

英国专利盒制度在 2012 年《金融法案》(Finance Act) 中引入，于 2013 年4月1日生效，并已在 2010 年企业税路线图中公布，迄今已施行10年。该制度对专利和同等形式的知识产权产生的利润适用较低的公司税率（10%，而 2021 至 2022 纳税年度的主要公司税率为 19%）。这是根据知识产权利润水平进行额外扣除，让企业获得的利益相当于较低税率的利益。英国政府于2016年对专利盒的规范进行了修改，以符合OECD制定的新的知识产权优惠税制度国际框架；这意味着，有资格透过专利盒享受 10% 公司税减免的知识产权资产的利润金额，将取决于公司发生的资产开发支出的比例。

英国实施专利盒的目的是为企业提供额外的诱因，藉以提高英国开发的技术的专利水平，并确保新的和现有的专利在英国进一步开发和商业化，制造和销售来自英国的创新产品和服务；及在英国找到与专利开发、制造和利用相关的高价值工作。

据2023年发布的官方报告[3]显示，在2021至2022 纳税年度，英国估计有1,510家企业采用了专利盒制度，略低于上一个年度的1,610家企业 （图1）。另一方面，依据专利盒申请的减免总额从 2020年至2021年纳税年度的 11.96 亿英镑增加到 2021年至2022 年纳税年度的 13.63 亿英镑（图2）。这主要是由于大型公司平均要求更多税收减免。

在 2021至 2022纳税年度选择采用专利盒的公司中，24%被归类为「大型」企业，这些企业占了所申请减免的大部分 (94%)。此外，2021年至2022年纳税年度有超过一半（920家）公司属于制造业，占减免额的44%。

图1. 2013-14 至 2021-22 年间选择加入专利盒的公司数目（按产业划分）

数据源：Official Statistics, Patent Box relief statistics: September 2023, GOV.UK

图2. 2013-14 至 2021-22 年度不同产业别的申报减免总额 (单位：百万英镑)

数据源：Official Statistics, Patent Box relief statistics: September 2023, GOV.UK

如果从产业别来看，许多从事研发的公司也制造和 / 或批发、零售其产品，这解释了这些产业对专利盒的贡献；在2021至2022纳税年度，申报减免总额的44%来自制造业群体。另一方面，研发在「专业、科学和技术」领域内普遍存在，该领域的群体占 2021 至 2022 纳税年度申报减免总额的 16%。与 2020 至 2021 纳税年度相比，数字显示这两个产业加起来将继续占公司数量和申报减免总额的大部分。

值的注意的是，在2021年至2022年纳税年度，排名前275的公司（以每年申请的减免额计算）占总减免额的97%以上，集中度相当高。

参考数据：

1. Patent Box Regimes in Europe, 2023, Alex Mengden, August 8, 2023
   
2. Official Statistics, Patent Box relief statistics: September 2023, GOV.UK

备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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