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的生技新药公司的共通点是规模不大、资源有限,而且对于专利制度不见得通盘了解。曾经在国际大药厂有20年多年药物开发经验的展旺生技董事长顾曼芹认为,对新药公司来说,专利就是研究成果商业化的唯一命脉,如果没有好的专利布局,想要成功只怕会更加困难。
一颗药物的专利价值能有多少,问礼来公司(Eli lilly)最知道。
2000年8月9日,手握明星忧郁症药物百忧解(Prozac)专利的礼来公司,股价还有108美元左右,但到了隔天8月10日,百忧解的专利到期,礼来公司的股价立刻缩水至76美元。短短一天内,就因为专利到期,使得这家国际大药厂的市值蒸发了将近30%。
然而,对大多数刚要起步发展新药的台湾药厂来说,新药专利是个非常陌生的领域。首先,药物开发本身就是个漫长、不确定性高的过程,但专利又有其保护年限,如何拿捏申请的时间点本身就是一门学问,但台湾的新药公司又大多只做阶段式的新药开发,不论是临床前(preclinical)的药物发现(discovery)阶段,还是之后的不同临床期别,药物相关权利是否能顺畅流转,靠的也是严密的专利保护。
药物价值=Price * Volume * Time
展旺生技董事长顾曼芹表示,一颗药物的价值可以用药价(Price)、销售量(Volume)与销售期间(Time)的乘积来衡量,而专利对这三个因素的影响可说是至关重要。「在专利权有效期间内,药品才有独占的利益,之后就得面临学名药的竞争,药价跟销售量都会受影响。」
图1:新药的市场价值很容易因学名药威胁而降低
数据源:生医产业产学合作策略与实务研讨会 会议资料
在医药界,许多人都觉得等到要申请临床试验时,再一起申请专利就好,但在顾曼芹看来,从药物发现阶段开始,就应该对可能的成分以及用途,进行较为宽广、概括式的保护,进入前临床时期,再对特定的化学结构体加强保护。以用途专利来说,一开始可以先以日后想要申请药证的目标来申请专利,但在准备进入临床时,就应该转为保护特定的药物运作机制、施用方法等,如果都等到药临床了才准备申请专利,恐怕已经缓不济急。
图2. 展旺生技董事长顾曼芹
摄影:蒋士棋
不能只用一项成分专利保护新药
顾曼芹也观察到,另一项迷思是在申请药物成份专利时,许多人往往只申请一个化合物的专利。「等到你一公开,别人把你的化学结构拿去改造一下,成分不同但是效果一样,你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因此,她认为新药企业必须要有专利组合(patent portfolio)的概念,也就是针对化学结构中主要部分的各种可能衍生态样,也都用专利包裹起来,以免留给对手可趁之机。
除了专利以外,新药产业还有一项特别的数据专属保护(Date Exclusivity)机制,也就是对于新药公司在药物开发过程中累积的试验数据,给予一段排除他人商进入市场的优惠期。顾曼芹解释,数据保护期虽然会与专利效期重迭,但前者是一项绝对性的保障,厂商取得之后就不会再消失或撤回,「可是专利权是相对的,如果被竞争者在专利连结制度挑战成功使得专利权无效,至少还可以用专属保护期来进行防御。」她解释,目前在美国对于新药都给予至少5年、老药新用则是3年的保护期间;如果开发的是罕见疾病用的孤儿药(orphan drug),保护期间更可能拉长到7年。
善用数据专属保护 老药也能回春
因此,顾曼芹透露,聪明的药厂都会搭配专属保护期与专利申请,将药物的市场价值极大化。她举例,亚培药厂(Abbott, 已更名为AbbVie)在1998年时取得一项心血管药物的权利,将它命名为「Tricor」并推向市场。当时这个药物的成分专利以及专属保护期间都已经到期,市场价值相当有限,但在接下来的15年内,亚培靠着一次又一次的改良剂型申请新的专利,也同时取得了专属保护期间。「第一个五年到了,他就把配方从200毫克改成体积更小的160毫克,连带也调整剂量,让学名药厂就算挑战专利成功,也没办法进入市场,」顾曼芹解释,亚培同样的策略重复了三次,甚至到了2009年Tricor的销售金额还攀上了14亿美元的高峰。
整体来看,顾曼芹认为,专利绝对是新药业者不可或缺的一门功课。「不管是找寻研究主题,市场空间,或者了解竞争者已经占有的领域……如果不研究专利,都将很难成功!」
数据源:
- 生医产业产学合作策略与实务研讨会 会议资料,2016.06.30
作者: |
蒋士棋 |
现任: |
北美智权报资深编辑 |
学历: |
(台湾)政治大学企管系 |
经历: |
天下杂志记者
今周刊记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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