Ω和π都是希腊字母，前者是最后一个字母的大写，发音为 「Omega」，而后者则为第16个字母的小写，发音为「Pi」，除了同为数学、科学和工程上的符号外，两者也都成为注册商标。但很微妙的是，前者是受人称颂的百年著名品牌，但后者却一度被视为商标蟑螂。同为希腊字母，同为数学工程符号，当成为注册商标的时候，为什么会有泥云之别的评价？笔者认为关键在于商标的设计理念、品牌精神及使用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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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标法通常保护商业中使用的名称或符号，例如品牌名称和标识。理论上，企业的品牌精神与其商标设计理念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尤其是许多奢侈品的百年老牌更是如此，像是Coco Chanel、‎Hermès、VC & A……等等，Omega Ltd. (欧米茄)也是这样的一家百年老店。由于在网络上已经有许多关于OMEGA的品牌故事，在此就不赘述了，只把重点放在与商标设计有关的部分。

「Ω」＝Omega腕表

Omega的创办人Louis Paul及Louis Cesar兄弟在1892年即生产出世界上第一只能够报时、报刻、报分的三问表 (Minute-repeater)。到了1894年，Louis兄弟又制造出精准的19钻机芯表，并以希腊字母「Ω」作标志，OMEGA品牌自此诞生。Ω是希腊文最后一个字母，相对于希腊字母Alpha（α）的开始，Ω化表事物的结束，而结束又是下一个开始的循环；也有完美的含义。

图1. Omega其中一个注册商标

图片来源：http://www.omegawatches.com/

另外，「OMEGA」的五个字母也代表了品牌的5个特点，分别是Olympics(奥林匹克)、Mega-precision(超精准)、Elegance(高雅)、Geography(地理)及Astronaut(航天员)。早在1969年的时候，美国太空总署NASA第一次登陆月球时，即选用Omega第四代超霸系列专业腕表来执行阿波罗号的航天任务；此外，自1932年夏季奥林匹克运动会开始，Omega即经常被选为奥林匹克运动会官方定时器。

各种的「OMEGA」及「Ω」商标都无法让消费者混淆

其实，用「OMEGA」以纯文本方式于不同商品及服务分类注册商标的厂商不计其数，图2截取了一小部分供大家参考。至于使用「Ω」符号的部分，意大利奢侈品品牌Salvatore Ferragamo S.p.A.是最著名的例子，Omega曾于2017年在日本特许厅（JPO）针对Ferragamo的「Ω」符号商标提出异议，但最终仍是被驳回。主要是因为应用类别不一样，Ferragamo的「Ω」商标是用在女士皮包产品，不会让人产生混淆。虽然Ferragamo也有生产手表，但其手表上是不会采用「Ω」商标的。

图2. 部分由不同厂商注册的「OMEGA」纯文本商标

图片来源：USPTO

图3. Salvatore Ferragamo三个「Ω」符号商标，第三个为欧洲立体商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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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者要表达的是，不管有多少厂商采用「OMEGA」或是「Ω」作为商标，但只要看到「OMEGA」或是「Ω」，大部分人第一个想到的都是Omega的腕表，不是吗？这就是品牌和商标紧密结合的力量啊。

「π.」商标为什么会招致反弹?

前面已经提过，商标是品牌的一部分，拥有品牌的精神及设计理念，相对于Ω的品牌精神及设计理念，π在这方面是欠奉的。

2014年1月28日，USPTO (美国专利商标局) 向 Paul Ingrisano 颁发了注册号为 4,473,631 的商标，该商标被描述为「pi 数学符号后加一个句点」，即是「π.」（见图4）。该商标属于国际分类号第 25 类，涵盖服装、鞋类和头饰；商标权人声称该商标用于「运动服装」。

图4. Paul Ingrisano的「π.」注册商标

图片来源：USPTO

Pi 符号几乎为任何上过几何课程的人所熟知。它代表一个无理数或超越数，大致等于3.14，也就是圆周率。数学符号被注册为商标非首次，像前面提到的Ω就是很有名的例子，而「π.」在成为注册商标后，却引起很多人的不满，笔者认为主要原因有二。

首先，「π.」这个商标只是一个π符号再加上一点（亦即英文的句号Full Stop），完全看不出来有什么设计理念或是品牌精神，也许只是因为π不仅是一个已经存在了几千年的符号，同时也是一个常见的数学符号，不可能取得注册商标，为了不被核驳，就在π后面加上一点来区别。

为了要达到使用的目的，商标权人Paul Ingrisano经营一家PI Productions Corp，贩卖一些T恤、帽子之类的服装及配件，而一些T恤、背心及帽子等产品上也确认印有「π.」的标识。然而，虽然公司名称有「Pi」，产品也有π，但翻遍公司的官网及粉丝团，完全找不到相关的公司理念或设计概念，只知道Pi公司是一个各种表演方式的艺术家平台，负责人是一位于纽约布鲁克林出生的印象派、喜剧演员、作曲家及时装设计师。但，为什么选择Pi当公司名称及商标呢？是因为喜欢数学喜欢几何？还是另外有含意？无从得知。

图2. PI Productions Corp印有「π.」商标的T-shirt及鸭舌帽

图片来源：PI Productions Corp Facebook

申请商标只为索赔？

当然，这已经非关商标法的问题，没有一个国家的商标法将「设计理念或企业精神」列为申请商标注册的必要条件。然而，注册商标的其中一个主要目的是让人一看到商标即对相关产品或公司产生强烈链接，像是看到咬一口的苹果就想到苹果手机、计算机、看到OMEGAΩ就想到腕表一样。

「π.」商标另一个为人诟病的地方就是Paul Ingrisano在取得商标权后，向美国大型电商平台Zazzle发出警告信函，要求Zazzle「在14天内停止非法使用及下架所有非法使用Pi商标及相似且有混淆之虞的产品，因已侵害著作权及商标法。」[1]

Zazzle是美国的大型电子商务平台，允许设计师和客户与独立制造商一起创作自己的产品。Zazzle与许多品牌有合作关系，包括迪斯尼和Hallmark等。Zazzle声称在其网站上有超过3亿种产品，当然也包括印有数学符号Pi的T恤。据Zazzle称，相关品应有几百甚至上千件，由于数量庞大来不及一一清点，Zazzle决定先全部下架。

图5. Zazzle官网上其中一款印有π符号的T恤

图片来源：Zazzle官网

事实上，Zazzle的商品很多都是客制化的，在其网络商店上，有一个地方让消费者可以在不同的产品上客制化自己属意的文字及图案，像Pi Ｔ恤即为其中之一，这是一种很受欢迎的服务。在Zazzle将Pi相关产品下架后，因收到大量消费者抗议，因此在短短两天后又再将品品重新上架 ─ 当然，这也是经过与律师商讨的结果。

首先，Zazzle网站上的确有数百甚至上千件T恤有「π」符号元素，但经过检视却是没有「π.」，如果说「相似」或是「容易造成混淆」，或许有少数几件T恤上的图案有此状况，但并不明显。此外，就著作权的部分，美国法院法官早于2012一件著作权官司中已明确指出：「Pi是没有著作权的。」[2]

符号商标的省思

从以上Ω和π的商标故事可以发现，商标本身是「死」的，唯有结合企业理念及品牌精神，才可以赋予商标生命。因此我们在设计商标的时候，除了外观的考虑之外，必须注入企业精神，才能让商标与企业及产品结件，达到深入民心的效果。

备注：本文所使用之商标分别为Omega SA、Salvatore Ferragamo S.p.A.、PI Productions Corp及Zazzle所拥有之知识产权。

备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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